软件许可协议的起草及审核
来源 : 大成律师事务所 发布时间 : 2015-06-14 11:32 点击 :
来源：大成律师事务所 韦龙艳
软件产品在商业化运作中，所有权人通常以许可的方式行使软件版权，授权被许可人在许可的范围内使用软件。不同于一般商品买卖，通过软件许可被许可方无法取得软件的所有权，只能通过许可使用而取得对该软件的使用权，并且这种使用权是有限制的。如，Adobe公司的软件协议约定：“Adobe及其供应商拥有本软件的所有知识产权。本软件只供许可使用，并非出售。Adobe只允许您再遵守本协议各项条款的情况下复制、下载、安装、使用或以其他方式受益于本软件的功能或知识产权”。Adobe的许可协议同时就常规使用方式、服务器使用、备份文件管理等都做了严格限制，声明了以下使用限制：“不得修改、不得解除捆绑、不得转让、且使用升级版或更新版即自动终止使用本软件任何先前版本的权利”。Microsoft公司的许可协议中亦约定“权利的保留和所有权”条款：“Mirosoft保留未在此《协议》中明示授予您的一切权利。‘软件’受版权和其他知识产权法律及条款的保护。Microfot或供应商拥有“软件”的产权、版权和其他知识产权。‘软件’只授予使用许可，而非出售”。
总的来说, 许可协议限制了被许可人使用软件的范围和方式。通常涉及限制将软件使用于特定计算机、禁止转让、禁止非法复制软件、禁止修改、逆向工程、反编译、汇编或以其他方式使用软件的限制性条款。只要许可协议的限制条款和版权法的原则与宗旨不相矛盾,按照"意思表示自由"的合同法原则,限制性条款应当具有法律效力。一旦用户接受许可协议则需受许可协议条款的约束，违反协议条款则需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
个人电脑使用的软件产品多数通过“点击生效的许可协议”的方式许可使用，用户无法对许可协议进行修改。而商业客户购买用于商业运营的软件产品时需要律师参与谈判，对许可协议进行有效的起草和审查。我国作为技术引进需求极大的发展中国家，客户通常是技术许可中的被许可方，所以本文主要从被许可方的角度，综述软件许可协议的几个重要条款。
1、软件许可协议中的不担保条款“Limitation of Warranties”与担保条款“Warranties and Guarantee”
许可人有权许可协议约定的权利是许可协议有效的基础；同时，许可人应避免被许可人被第三方就软件的版权、专利权或者其他所有权提出索赔。但，有趣的是在商业软件的许可协议中常包含如下有限担保条款（Limitation of Warranties）: Licensor warrants only that it has the right to grant the License and other rights as set forth herein. Licensor does not warrant that the Licensor Materials do not infringe third party intellectual property rights and shall have no obligation to indemnify Licensee for infringement claims or expenses incurred therewith. 此类强势的条款在商业软件许可协议中普遍存在，IPhone软件许可协议也有类似规定：对任何第三方服务、第三方材料或网站，或者第三方的任何其它材料、产品或服务，Apple及其管理人员、关联公司和子公司不作任何保证或认可，亦不对阁下或任何其他人或承担和负有任何责任或负责。
甚至，西方国家出口技术的公司大都坚持在许可证中订立专利的不担保条款，其原因如下:第一，所谓专利，包括专利申请案，专利申请案能否被批准，很难预言，最终被驳回的申请案，当然就是无效专利。郑成思先生认为：受方对专利效力不担保条款是可以接受的，但应坚持要求供方担保下列应担保的内容：（1）保证向受方提供的技术是完整的、准确的、可靠的，按照该技术，能够生产出供方做生产的（或合同的产品附件中规定的）同样产品；（2）保证到合同签订之日为止，供方不知有任何导致自己专利被判无效的其他相同的现有技术；（3）保证自己实施自己的专利技术时，不会侵犯其他人的专利权；保证自己的专利不是从属专利，或虽是从属专利，自己已得到基本专利的权利人的有关许可证。
就软件许可而言，若技术供方愿意做Unlimited 的担保，其因承担了日后的风险，许可费将因此提高。在协商和草拟软件许可协议时，律师应理解交易的商业特征，包括客户明确期待的商业条款、财务条款、软件功能以及公司购买软件的目的等，评估不担保条款的风险，及是否值得为取得更加全面的担保而支付更高的许可费。
笔者认为，就上述第一个有限担保条款而言，做为被许可方的律师，应当坚持如下立场： (a) 许可人有权许可合同中约定的权利, 即：Licensor owns, or has sufficient legal rights to Technical Information, Tools and Software so as to permit it to furnish the same to Licensee in according with this Contract and to grant the rights granted to Licensee hereunder; and (b) 对侵权诉讼，许可人应承担赔偿责任，即：Licensor shall indemnify Licensee with respect to any suit, claim, or proceeding brought against Licensee alleging that Licensee’s use of Technical Information, Software or Tools of Project Research Results constitutes an infringement of any patent or copyright registered in China.
2、软件许可协议中的质量、性能保证条款
许可协议中通常用“按现状”（“AS IS”）和“可提供情况”来定义“性能保证条款”，限制许可方产品质量责任，从而排除其他任何明示或默示瑕疵保证责任及不侵害第三方权利的默示保证。如：EXCEPT FOR THE FOREGOING EXPRESS LIMITED WARRANTIES, LICENSEE ACCEPTS THE LICENSOR MATERIALS "AS IS," WITH NO OTHER WARRANTIES OR CONDITIONS OF ANY KIND, EXPRESS OR IMPLIED INCLUDING, WITHOUT LIMITATION, WARRANTIES OF NON-INFRINGEMENT, MERCHANTABILITY OR FITNESS FOR A PARTICULAR PURPOSE.
但软件开发过程中可能会存在软件漏洞和问题，软件的描述功能可能会和它实际能实现的功能有所差异。律师可以通过在协议中：
1）.加入措辞强烈的保证条款规定许可方对软件的表现和功能负责。
2）.加入维护支持条款，由许可方修正解决可能存在的问题，从而保护被许可方的利益。保证条款和维护支持条款应互为补充，即约定质保期结束时，维护和支持义务即开始生效，以确保许可方对影响许可协议描述的功能的缺陷进行持续修补改正。例如：Licensor warrants that, if an error of Technology be found in connection with the contract, and/or in connect with the Products, the Licensor shall be responsible to make corresponding correction in the Technology delivered and, as appropriate, will re-perform its relevant obligations under this contract at its own cost.
3）.加入验收测试条款（尤其在协议中包含定制性服务的情况下），并约定一定期限内验收不合格被许可方可以终止协议的权利。验收测试条款是对运行维护条款至关重要的补充，可以使被许可方在产品发挥作用之前免于承担任何责任或履行义务。为保证该条款的可操作性，里程碑付款方案是一个极有利的保障。依照里程碑付款方式，被许可方无须预先支付全部款项，亦不按比例提前支付或根据执行情况支付余款，而是根据许可方执行计划各个阶段的验收测试合格情况进行支付。
4）.最后，确保合同包含在许可方未能满足支持和维护义务情况下的补救条款。即若在通知之后，许可方____日内未能提供支持和维护服务，赋予被许可方一定的货币补救权利。如：Should Licensor fail to perform its remedy obligations for any breach of its warranty obligations and fail to cure such failure within a reasonable period of time, or period of time agreed by both parties, after receiving reasonably detailed written notice of such failure from Licensee, the Licensor shall provide compensation for the direct damage incurred by licensee as a result of the failure to perform such remedy obligations, and the amount of compensation shall be subject to mutual agreement of the Parties. 该条款为确保在被许可方独特运行环境中软件的功能性提供一个解决方案。
3、软件许可协议中的技术改进条款
技术改进条款的英文标题是Improvement, 是指许可协议的各方在改进了原有技术。因而取得了新的专有技术权之后，应当如何在优惠条件下向对方提供。
就这个问题，郑成思持有如下观点：“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看法是很不一致的，甚至对于受方在引进的技术上做出改进的专有权是否应归受方所有，发达国家都认为是一个‘未决问题’”。依惯例，在合同签订且软件开始执行后，特殊情况下，即使合同允许被许可方研究代码、修改代码，此Improvement的所有权亦属于许可方。如：Any Technology included in such Improvement shall remain the property of the Licensor and remain subject to the limitations of the contract.…Licensee shall inform Licensor of any Improvement applied to Technology made by Licensee. Licensee shall grant-back such Improvement within validity period of the contract to Licensor…
被许可方通常不明白自己对改进的技术（Improvement）的权利限制，不理解在交易中争取这些权利的重要性。作为被许可方的律师，应通过合同谈判争取make such Improvement be the exclusive property of Licensee，且Improvement 信息的共享应建立在互惠的基础上。
4、软件许可协议中的损害赔偿条款
OEM软件许可模式及云计算软件许可模式是当前两种新兴的许可模式，下文分析这两种特殊许可模式下如何起草损害赔偿条款以规避相应法律风险：
IBM通过微软授权在其生产的笔记本电脑中预装WINDOWS XP操作系统；福特油电混合汽车搭载Microsoft系统等OEM软件许可模式在商业运作中大量存在。
OEM（Original Equipment Manufacturer）软件是指在PC机制造过程中被预装至硬盘驱动器或被绑定于计算机硬件的专用软件销售版本。操作系统制造商或应用软件制造商订立许可协议允许个人计算机制造商或原始设备制造商发售OEM软件产品。OEM软件在任何情况下均不得脱离设备或硬件单独发售。
OEM模式下许可协议的损害赔偿条款比较特殊，应考虑人身伤害赔偿问题。被许可方律师应尽力使许可方为任何由其提供的机器或设备造成的人身损害承担责任。且，在代表被许可方起草和协商软件许可协议时，对于此类来自许可软件的知识产权侵权以及根据协议由任何第三方提供给被许可方的软件的知识产权侵权而引起的索赔，一定要把许可方的损害赔偿责任包含在内。
如今，“云计算”软件是软件生产商主要业务板块，软件生产商通过互联网（“云计算”的软件）来提供软件。在此新模式下，许可损害赔偿责任的承担衍生出了新的问题。许可协议通常都包含保证条款，以满足特殊情形下的需求，如供应商停止营业如何进行数据保存、如何处理其他意外事件。如果供应商破产或供应商网站关闭，仅仅源代码由第三方托管可能不足以对被许可方进行有效保护。常规的软件协议在责任限制条款中通常把数据丢失排除在外，但是如果客户的数据是像“云计算”模式一样由供应商独立控制，被许可方的律师应当在许可协议中加入数据丢失情况下对客户进行保护的条款及相应的违约责任。
